時代力量分裂危機

時代力量分裂危機是指臺灣政黨時代力量於2017年至今發生的黨內分裂事件，結果導致了以黃國昌為首，主張與民主進步黨保持界線，「不當小綠」[1]的幹部（下稱黃國昌路線），與支持跟民進黨合作對抗中國國民黨的幹部（下稱親綠）內訌，造成親綠立法委員出走、基層與中央黨部產生矛盾，迄今已爆發四波退黨潮[2]，以及時代力量及其支持者與民主進步黨支持者的衝突加劇[3]。2020年立法委員選舉結果出爐，時代力量的5位區域立法委員候選人高鈺婷、林佳瑋、陳惠敏、張衞航及賴嘉倫全軍覆沒，但在全國不分區立法委員席次方面，總共獲得3個席次，度過首波分裂危機[4]。2020年8月因徐永明疑似涉及SOGO案及外流錄音、人頭黨員等事件，時任主席徐永明、台北市議員黃郁芬、林穎孟、苗栗縣議員曾玟學、高雄市議員黃捷接連宣布退黨，黨內分裂危機再度爆發，接二連三的醜聞並引致對時代力量內部的質疑。

第一波退黨潮

時代力量立黨時提出「進步價值」、「重新制憲」、「臺灣國家正常化」等主張[5]，和民主進步黨（下稱民進黨）的理念相去無幾[6]，當時該黨最主要目標是進軍立法院，扮演關鍵的改革角色。不久之後，就演變成黨內路線之爭，究竟要以臺灣獨立為基礎、走向尋求與民進黨合作的政黨，或是以黃國昌為首、走自己新路線的第三勢力，黨員一直存在著不同見解[7][8]；此項議題伴隨著社會議題和政黨輪替而逐漸浮上檯面，導致多位黨員先後退黨或離開原職位，爆發首波退黨潮，其中作家馮光遠已於2017年1月8日宣佈退黨，指稱時代力量已經變質成「國運昌隆黨」，雙關暗示全黨淪為特定人士的收割成果[9]；翌日，時代力量立委林昶佐表示，黨內事宜也許會有溝通不足的情形，並非單憑立委黃國昌一人便能決斷，如果真有此情況，黨內需一同承擔[10]。

第二波退黨潮

路線之爭

2019年6月8日，黃國昌公開在網路直播上表示，如果時代力量變成「小綠」（偏向民進黨），或是時代力量決定要走向「小綠」，「我會義無反顧地離開這個政黨」[11][12]。同日，網路意見領袖「館長」陳之漢直播透露，黃國昌一度考慮退黨，另找人籌組新政黨[13]。

7月14日，時代力量立委洪慈庸於臉書專頁稱「無法理解黃國昌」、「家人不該吵架了就揚言離家出走」[14]。15日，原本與黃國昌同時期崛起並共同組成島國前進的太陽花學運領袖林飛帆，宣佈加入民主進步黨並擔任副秘書長[15][16]，引發輿論譁然。7月17日，黃國昌在時代力量官方後援會中說，「寧願聽民進黨指令，然後背後開槍的，是哪種家人？」[17]

同月，黃國昌揭露總統府侍衛室私菸案，重創民進黨形象，也造成時代力量與民進黨關係緊張[18][19]；洪慈庸則試圖緩頰[20]。但此事件仍造成了時代力量中泛綠支持者的不諒解，而使時代力量民調大跌[21]，更加深了黨內親綠派的不滿。一連串的黨內路線紛爭，讓時代力量產生分裂危機。而時代力量立委高潞·以用·巴魕剌的國會辦公室主任陳恩澤涉嫌以職務之便獲取中華民國經濟部綠能補助，黨中央對此鐵腕祭出停權處分，最後開除高潞黨籍[22]。對於高潞一案，外界部分矛頭指向黃國昌，認為他應該出面說明。台灣綠黨桃園市議員王浩宇抨击時代力量立委黃國昌，揭發其他弊案時總挺身而出，對於陳恩澤涉案卻神隱20小時，「黃國昌委員，你在哪裡？你的公平正義在哪裡？」不過，在時代力量紀律委員會作成決議前，黃國昌並未對陳恩澤案多加說明；待作成決議後，才在臉書上向大家致歉。黃國昌表示，身為時力一份子，他肯定黨中央對此事不護短、不包庇的秉公處理，身為前任黨主席，他要對時代力量支持者與全國民眾致上最深的歉意，「感謝顯智主席（邱顯智）與孟秀秘書長（陳孟秀）的承擔」[23][24]

7月26日，時代力量立委林昶佐和洪慈庸於廣播節目訪談上，表示不支持時代力量自提2020年中華民國總統選舉候選人，並表態支持民主進步黨的總統蔡英文競選連任[25]。7月31日，時代力量台北市議員黃郁芬、高雄市議員黃捷、台北市議員林亮君等在黨內連署串聯，呼籲黨內同仁力挺蔡英文連任[26]。前時代力量發言人吳崢也在臉書發出萬言書，主張時力應和民進黨合作[27]，與黃國昌路線黨員產生衝突。到了7月31日，無黨籍臺北市市長柯文哲宣佈籌組台灣民眾黨事件，外界解讀為將衝擊時代力量的2020年大選選情[28]，時代力量有泡沫化的危機[29][30]。

重要幹部紛紛求去

2019年8月1日，時代力量舉行決策會議，討論是否宣佈支持蔡英文連任，表決結果仍然沒有結論。當日下午，林昶佐宣佈退黨，並再次聲明基於國家利益支持蔡英文、也還是會繼續強力監督蔡總統[31]。同日，洪慈庸再次聲明支持蔡英文總統連任[32]。早在2017年即因不滿黃國昌的領導風格而退黨的馮光遠，對於林昶佐退黨一事表示力挺[33]。8月2日，蔡英文特別肯定林昶佐、洪慈庸二人是非常認真的人才，希望他們繼續努力[34]。而民進黨也發表聲明，維持「現任優先」原則，支持兩人參選立委連任[35]。8月13日，洪慈庸在邱顯智辭職黨主席後亦宣佈退黨[36]，後續也表態支持蔡英文連任[37]。

此次分裂事件造成時代力量兩名親綠派區域立委退黨，黨內親綠派勢力衰退。另一方面，隨著2019年初時代力量決策委員會改選，創黨元老林世煜、林郁容落選，退出決策核心[38]。而由於時代力量爆發內部路線爭執，以及親綠派立委退黨後，黃秀禎、林世煜、林郁容也相繼以決策委員會空轉、黨內沒有很好的溝通機制等理由為由宣佈退黨[39][40][41]。

第三波退黨潮

徐永明接任黨魁
参见：2019年時代力量黨主席補選
時代力量第四任黨主席選舉
2019年8月21日
 
获提名人 徐永明 林亮君
得票率 7 5

8月12日，隨著林昶佐退黨、開除高潞等事件引發時代力量支持者的疑慮與情緒失落，時代力量黨主席邱顯智宣佈辭去黨主席一職以示負起政治責任[42]。8月20日，時代力量舉行第四任黨主席選舉，僅曾發動支持蔡英文連署的親綠派台北市議員林亮君一個人登記參選，選舉結果14位決策委員中，僅4票同意、7票不同意[43]，隨後前主席邱顯智便在臉書發文推薦黨內曾威凱、徐永明繼任，徐永明也在臉書表態願意「肩負顯智的重擔」[43]。

8月21日，時代力量決策委員召開臨時會選出新任黨主席，黃國昌路線的徐永明得到7票，親綠派林亮君得到5票，徐永明成為時代力量第四任黨主席[44]。隨後時代力量黨內親綠派展開抨擊：台北市信義、南松山選區立委參選人陳雨凡指責黨中央寧願接受黃國昌路線，並批評黃國昌不願正面回應支持者疑問、卻指控別人放話[45]。

9月27日，時代力量在信義、南松山選區選區提名的立委參選人陳雨凡因民調落後民進黨參選人許淑華而宣佈退選，並與許淑華合作要拉下中國國民黨尋求四連霸的立委費鴻泰。時代力量秘書長吳佩芸表示，黨中央事前未收到陳雨凡的通知，由於原先提名既是由決策委員會通過，將邀請陳雨凡到決策委員會進行討論與後續處理[46]。然而陳雨凡自行與許淑華整合成功的情形，引發時代力量部分黨員不滿而連署要求黨中央將其除名。10月4日晚間，陳雨凡在臉書表示對時力徹底心寒，並以「團結抗中，道不相同」為由宣佈退黨[47]。翌日，時代力量決策委員之一、時力臺北市議會黨團科技長蕭新晟跟進陳雨凡，以政黨理念不合的緣故宣佈辭去決策委員並退黨[48]。

11月8日，臺北市議員、時代力量決策委員林亮君及前時力發言人吳崢雙雙宣佈退黨[49]。時代力量黨內知情人士指出，林亮君的退黨，與黨主席徐永明在決策群組中暴走回應其詢問「黃國昌被民眾黨力邀擔任首席不分區立委」一事，以及其他黨內責任歸屬問題有關[50]。

立委提名
参见：2020年中華民國立法委員選舉

時代力量立委人數一度下降至僅剩黃國昌和徐永明2人，產生時代力量立法院黨團是否就地解散的疑慮，直到確認鄭秀玲可遞補高潞的不分區立委席次後方才稍解時代力量的燃眉之急[51]。

8月19日，時代力量現任立委黃國昌宣佈放棄競選連任，改由其辦公室主任賴嘉倫接棒參選[52]，民進黨故以現任無意參選為由決定將於其新北市汐止、七星選區提名立委候選人[53]。8月21日，民進黨中執會在時代力量已提名陳雨凡參選的信義、南松山選區提名台北市議員許淑華參選立委；翌日，時代力量於發佈新聞稿直指民進黨此舉「打破本月初兩黨主席對談的協議」，時代力量深表遺憾[3]。9月18日，民進黨於汐止、七星選區提名林昶佐辦公室助理賴品妤對決黃國昌辦公室主任賴嘉倫[54]，時力兩大派系之爭在該選區正式展開。9月27日，陳雨凡因為民調仍落後許淑華，所以依當初協調方案宣佈退選，並宣稱要以打敗國民黨為第一要務，呼籲選民支持許淑華[55]；對此，時代力量表示事先並不知情，未來選務合作將以黨對談[56]。時代力量黨內有人要求開除陳雨凡黨籍，10月4日陳雨凡宣布退黨[57]。

2020年立法委員選舉結果出爐，時代力量的5位區域立法委員候選人高鈺婷、林佳瑋、陳惠敏、張衞航及賴嘉倫全軍覆沒，但在全國不分區立法委員席次方面，總共獲得3個席次，僥倖度過此波分裂危機。[4]

第四波退黨潮

徐永明疑涉弊案
参见：SOGO案和太流公司增資登記爭議

2020年7月31日，徐永明與時代力量中央黨部多名成員（含其辦公室主任林鈺傑、助理李承植）疑似涉及SOGO案，遭檢調搜索及約談並聲押禁見。2020年8月4日，因檢調無金流證據，法官裁定徐永明以新台幣80萬交保、不限制出境。[58][59][60][61][62]

2020年8月5日，徐永明向時代力量黨中央表達，為了黨的團結，以及專心處理後續司法程序，主動退出時代力量。同日，時代力量台北市議員黃郁芬和林穎孟共同發表聲明，表示時代力量在這幾年中逐步成為了黨同伐異、背離初衷、和利用媒體匿名抹黑提出建言或不同意見的黨員的政黨，並宣布退出時代力量。時代力量在第十三屆台北市議會中失去所有的議員席次。[63][64][65]當晚，時力決策委員會全體委員通過總辭案，決議在改選完成以前由立院黨團總召邱顯智代表對外發言，黨主席一職將暫缺，即起生效；接下來三周內將完成15席的決策委員改選，再由新任決策委員互選出新任黨主席，任期至2021年2月28日止。[66]

黃國昌錄音事件

決策委員總辭後，時代力量原訂於8月25日進行網路投票3天，改選決策委員。2020年8月23日，臉書粉絲專頁「莫羽靜與她的墨水故事」公佈一份疑似黃國昌錄音檔及所謂「徐昌敏」決策委員選舉配票名單，並發文「黃國昌把持時代力量最大派系徐昌敏派，長期黨內選舉搞黑箱內定，歷屆黨主席也都只是傀儡」指出，有4段有關於2020選對會提名被曾玟學跑票的抱怨為證。 [67][68][69]同日，在錄音檔中被黃國昌指責的苗栗縣議員曾玟學，在臉書發文宣布退出時代力量。

人頭黨員疑雲

決策委員改選期間，高雄市議員黃捷胞妹黃蓉於8月25日爆料，指其被當人頭黨員、｢被投票｣。黃捷26日晚間無預警在臉書發文，宣布退出時代力量。[70]

影響

先前在高雄與新北，時代力量推出候選人挑戰民進黨立委，已經埋下與民進黨衝突的地雷。親綠立委林昶佐退黨後一度促成民進黨與時代力量開啟對話，然而隨著邱顯智辭去黨魁、洪慈庸也退黨後，「黃國昌路線」的徐永明接任黨魁，讓時代力量黨內權力結構有了改變，黃國昌所代表的「主戰派」路線已成為黨內無法被抗衡的主流[71]。時代力量臺北市議員黃郁芬批評，徐永明延續了「昌明敏」（黃國昌、徐永明、陳惠敏）體制，是最該為民意流失負責的體制[3]。時代力量與民進黨關係的丕變，導致時代力量支持度大跌；部分因親綠路線而支持時代力量的選民批其為「背刺」（暗箭傷人），甚至改為支持社會民主黨、臺灣基進等政黨[72]。

2021年2月7日，國立中山大學教授廖達琪表示，小黨原本可以表達不同理念，2016年蔡英文當選總統即是得力於時代力量；但2020年林昶佐與洪慈庸退出時代力量，小黨變成大黨的依附者，小黨不是工具化、就是存活時間很短，小黨註定被大黨裂解與收編，「這對台灣民主並不健康」[73]。

知名退黨者列表
姓名 退黨日期 備註
胡博硯[74] 2015年5月29日 前新北市第八選舉區立法委員參選人
陳為廷 2016年1月18日 邱顯智競選總幹事、太陽花學運意見領袖
林依瑩 2016年8月15日 2016年全國不分區立法委員候選人之一，臺中市副市長
馮光遠 2017年1月8日 前新北市第一選舉區立法委員參選人、國家年金改革委員會委員、作家
柯劭臻 2017年2月25日 2016年全國不分區立法委員候選人之一、律師
鄭秀玲[75] 2018年12月10日 不分區立法委員
林昶佐 2019年8月1日 創黨主席、資深元老、臺北市第五選舉區立法委員、時代力量決策委員
高潞·以用·巴魕剌 2019年8月6日 不分區立法委員、時代力量決策委員
洪慈庸 2019年8月13日 臺中市第三選舉區立法委員、時代力量決策委員
林郁容 2019年8月15日 創黨元老、醫師
林世煜 2019年8月24日 創黨元老
黃秀禎 2019年8月 創黨元老、律師
林峯正 2019年10月2日 創黨元老、不當黨產處理委員會主任委員
陳雨凡 2019年10月4日 前臺北市第七選舉區立法委員參選人、律師
蕭新晟 2019年10月5日 臺北市議會時代力量黨團科技長、時代力量決策委員
林亮君 2019年11月8日 臺北市第四選舉區臺北市議員、時代力量決策委員
吳崢 2019年11月8日 前時代力量發言人
徐永明 2020年8月5日 前不分區立法委員、時代力量黨主席（停職）
林穎孟 2020年8月5日 前時代力量發言人、臺北市第六選舉區臺北市議員
黃郁芬 2020年8月5日 臺北市第一選舉區臺北市議員
曾玟學 2020年8月23日 苗栗縣第五選舉區苗栗縣議員
黃捷 2020年8月26日 高雄市第九選舉區高雄市議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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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4. 後恢復黨籍，並參與決策委員補選投票。
  75. 後恢復黨籍，並遞補不分區立法委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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